“桑儿，夜里风凉，你先回去吧。待会为夫再来陪你！”显然，刘瑾的心也轻松不少，几许笑意，抚着桑离的小脸，眼中是火热的情意。

“嗯。”肩上的伤没有好全，刚才射出那一箭，右肩的痛意隐隐翻腾，肩头点点湿热，估计伤口挣开了，再留在这儿，徒让刘瑾担心！

沿着官道，桑离策着马，缓缓前行。韩王的军队已经向北门集结，宽宽的大道上，黑压压的兵马快速移动。

不对，适才安静下来的北门怎么又开始沸腾，瑾王的八万军马加上韩王刘信的兵马，匈奴还能强攻？

调转马头，桑离冲向北城门。

韩王刘信的军队正和瑾王的部下厮杀，而匈奴军的上空，诡异的燃起一团焰火，火红的烈光和肤施城内的厮杀声遥相呼应。

叛徒，桑离怒火冲天。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方要从内部杀起，才能一败涂地。

杀——杀——杀——。

匈奴人不要命的强攻，城门被撞得隆隆作响，箭在空中呼呼呐喊，进攻的步伐，死守的决心，猩红的液体从城墙溢下，热腾的鲜红染红了肤施城前的土地。

无暇顾及城外越来越近的厮杀声，因为眼前的叛徒已经靠近了城门。城门绝不能开！

剑，不需要章法，能杀人就是好剑法。

砍，砍，砍，机械的挥臂，血，四处飞溅。

城墙上的汉军也意识到了问题。纷纷冲向城门。

城墙外的进攻更加强悍，轰隆隆的撞击声让人肝胆欲裂。

城门不能破，只要城门尚牢，肤施城就还有救。桑离的手些微颤抖，挥剑的速度在减慢。

“桑儿。”愣神间，一柄剑已近在咫尺，刘瑾的猛喝让桑离一激灵，堪堪避过刺来的长剑。

“过来。”一把抓过桑离，刘瑾将桑离护在自己身后。

韩王信的人已经逼近了城门，哐的一声巨响，门闩被砍破。

“嘿哟——，嘿哟——，嘿哟——，”这是撞击城门最嘹亮的口号。

杀，杀，杀，卯足了力气，刘瑾夺过一柄剑，对着靠近城门的人掷去，那人应声倒下。

桑离缓了口气，将剑撑在地上，大口喘气。头发早就凌乱，脸上遍是血迹，身上血迹斑驳，狼狈—不堪——。

攻城在继续，狂吼声，喊杀声，哀嚎声，震天动地。

麻木的出剑，挥臂，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朝前猛扑，桑离的大脑已无法思考，只知道挥剑，单纯的挥剑，击杀。

刘瑾的身上已然挂彩，背上，臂上，几处伤口触目惊心，血红着眸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轰的一声巨响，城门在桑离的绝望中被匈奴大军的石锤撞开，匈奴军潮水般涌入。

“跟着我。”刘瑾挥舞手中钢刀，一路狂挥，左手紧抓桑离，背靠而立。

“找机会，冲出城去。”刘瑾扭头，趁着砍下一匈奴人首级的间隙，对着桑离吆喝。

“一起走。”挥舞着长剑，桑离感觉溅到嘴角的血咸咸的。

“不要任性，保护好自己。”

不再说话，因为匈奴军已经大规模的扑了上来，瞬间的分神，就是血的代价。手已经不听使唤，脚已经哆嗦不停。桑离靠在城墙根，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