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可能是因为桑将军的年纪太大，竟逃过了被倒拖的厄运，只是一个匈奴兵举着马鞭，不时啪的一声，抽在桑将军微弯的脊背上。眼圈一红，身躯忍不住颤抖，“爹爹！”泪水瀑布般的垂落，桑离声音沙哑，哭得寸断肝肠。

“桑儿？”抬头，桑将军的唇颤动着，半晌才悲喜交加地发出声来。

“绑上！”泪水落在匈奴王的手背上，心分外烦躁。

“放开他，啊——。”挣不脱桎梏自己的双手，桑离低头，狠狠咬上匈奴王的手臂。使劲全力，桑离的牙齿嵌入匈奴王硬实的肌肉，血顺着桑离的唇滑落，很是诡异的画面。

皱着眉，挛鞮冒顿一动不动，任桑离饿狼般反复的撕咬。

终于，桑离咬得牙酸，松开了口，狠狠地和匈奴王对峙。

“很久没有赛马了，公孙仪，你和渐将王比试比试如何？”疑问的语句，肯定的语气，匈奴王似乎感觉不到手臂的疼痛，还悠闲地腾出右手，给桑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本王的血，味道如何？”

扭头，和疯子没有共同的语言。桑离注视着被绑在木桩上的父亲，哆嗦着嘴，再无语言。以至于，场上何时多出了两匹健硕的战马都没有留意。

“哟，哟，哟呵。”场面突然沸腾起来，有两匹战马拖着两个汉军将领朝前飞奔。那两名汉军的双手被捆缚着，跟在马匹的后面，不过十来米，便倒在地上，身体和地面剧烈的摩擦，哧哧的声响，血肉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急剧摩擦，衣衫被划烂，血肉被磨破，地面上的灰尘扑腾起来，桑离的心揪紧，瑾哥哥，瑾哥哥，那一匹栗色的烈马后面，一名汉将火红的衣衫早已破损得不成样子，头发乱七八糟地顶在头上，脸上一片血污，看不清模样，可桑离知道，那一定就是瑾哥哥，只有刘瑾，才和她一样穿着火红的婚衣，今夜本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不敢再睁眼，桑离知道那地面肯定已经是血迹斑斑，不，刘瑾已经重伤，如此下去，命休已！

“不，不要。放了他，放了他！”声嘶力竭，桑离的力气陡增，匈奴王的铁臂既然也扛不住她此时的挣扎，“畜生，放开他，有种你绑我啊，你绑我啊！”

混乱，思绪混乱，那奔驰的烈马，烈马啊！怎能是这样的速度，怎能是这样的折磨！桑离推攘着，几乎摆脱匈奴王的掌控。

“心疼了？”耳边，匈奴王的声音阴沉，如寒冬的冰霜，冻得桑离四肢冰凉，心灰意冷。

“心疼了，怎么不救他？嗯？“有湿滑的舌头在耳垂上打圈，舔舐，细细密密，麻麻的一片。

“放了，放了，他，求，求你，放了！”桑离的声音断断续续，难以连成完贯的一句话。

“放了他？你用什么和我谈条件？”背后的匈奴王依旧懒懒的，原本用力桎梏桑离的双臂游走，左手滑到腰间，紧紧地勒住桑离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右手落在饱满的胸部，按压。

“我，我的一切。马上，停止，求你！”没有尊严，桑离的泪水几近枯竭，眼前只朦胧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