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189 坦白

平日里庄贤妃鲜少主动派人传话说要见他，淳于炀听秋露这么一说，便猜测到昨日发生在安世侯府的事十有八九被传到了庄贤妃耳朵里了。

机敏如淳于善，自然也猜到了庄贤妃召见淳于炀的原因，他道：

“我也有些时日未曾进宫向母妃请安了，横竖也是顺路，三哥，一起走罢？”

淳于炀嗯了一声，迈步朝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庄贤妃与妤淑妃的寝宫分别位于后宫的北方与东方，恰与淳于炀、淳于善二人的称号对应，又以淑、贤寓意后宫女子品德，淳于炀与淳于善二人进了后宫之后，便分道扬镳各自前往庄贤妃的贤灵宫与妤淑妃的太常宫。

贤灵宫内，庄贤妃已是等候淳于炀多时了，得到太监通传的消息，她顿时来了精神，撑起因为生病而有些无力的身子，目光灼灼地朝门外看去。

片刻后，果然见到淳于炀步履沉稳，一身冷肃地走了进来，他衣袂翻飞，一路来到庄贤妃面前，双膝下跪，行礼叩拜。

“儿臣给母妃请安。”

庄贤妃以袖掩口，轻咳了两声，眼里满是温情：“行了，起来吧。”

淳于炀起身在庄贤妃身边坐了下来，探了探庄贤妃的体温，皱眉问道：“母妃怎又咳了起来？”

“莫紧张，母妃没事。”庄贤妃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轻拍着他的手安慰道，“自从你在母妃这里搜出那有毒的玩意儿，母妃一直小心谨慎，没再让他人再有机会趁虚而入……咳咳，不过是昨夜没睡好，有些着凉罢了。”

“虽说发现得及时，但母妃中了那毒也有些时日了，若一直无法解毒，身子只怕是会越来越差，如此也算中了那人下怀了。”淳于炀沉声道。

“无妨，母妃这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区区小毒，还奈何不了我。”庄贤妃浅笑着道，“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你之前说会替母妃找到解毒之法，如今可有什么头绪了？”

淳于炀面色一凛，直视着庄贤妃的双眼，道：“说到此事，儿臣有个请求，还望母妃能够答应。”

庄贤妃乐了，她今日让秋露在早朝结束后召来淳于炀，本是想知道儿子对安世侯家大小姐的想法的，没想到这孩子心中也有事想要求她，就是不知，他们所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呢？

“你说。”

“此次秋猎，儿臣想要母妃一同出行。”

庄贤妃愣了愣：“秋猎？为何？”

“儿臣找到了能替母妃解毒之人，只是此毒解开时的过程较为凶险，她需得守在母妃身侧，以便随时应对意外。”淳于炀道。

“凶险？此毒真这么厉害？那人是谁？是你常提起的‘绿萝先生’吗？”庄贤妃问道。

淳于炀道：“不，是她的弟子，安世侯府的大小姐，叶翩然。”

庄贤妃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精彩。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淳于炀，眼里全是揶揄：“哦？竟然是安世侯府的小丫头？”

淳于炀在庄贤妃的注视下，莫名感到有些窘迫。

“伯渊呐，我昨日听人提起，你似乎在安世侯府做了一些无礼的举动啊？”庄贤妃意有所指地笑道。

淳于炀顿了顿，道：“情急之下，迫不得已。”

“好一个情急之下，是何种‘情’，能让你着急到不顾自己身为皇子的身份呢？”庄贤妃问道。

“母妃……”淳于炀想说点什么，庄贤妃却打断了他。

“伯渊，你的心思向来深沉，且有自己的主意，母妃知道你行事沉稳，便也一直没有对你加以干涉。”庄贤妃缓缓地说道，“只是七年了，湛瑛鸿走了七年，这七年你再也不曾对谁动过心，母妃知道你对她情深意重，可轩儿他始终还是需要一个母亲的。伯渊，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这一次，能告诉母妃吗？”

淳于炀面色颇有动容，他定定地看着庄贤妃，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紧绷：

“儿臣的心，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只为一人。而那个人，不是湛瑛鸿，而是她。”

庄贤妃一愣，失声道：“你说什么？”

“儿臣只想与她共度余生，其他别无所求。”淳于炀语气坚定地道。

“那——那湛瑛鸿——”庄贤妃显然还未从他这句话中回过神来，“你当年——”

淳于炀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他其实也并不想一直瞒着庄贤妃，璟轩小时可还好，但随着他越来越大，面目逐渐长开了之后，有些事，早晚也是藏不住的。

安慰地握住庄贤妃的手，淳于炀道：

“儿臣欠了他一条命，便只能以此方式偿还。他与湛瑛鸿虽已不在了，但我依然会好好将璟轩抚养成人，方才不辜负这一场救命之恩。”

庄贤妃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她撑住自己的脑袋，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再看向淳于炀时，眼中满是悲伤与不忍，以及对他欺瞒自己这么多年的恼怒。

“皇家姻缘，岂能如此儿戏？”庄贤妃咬牙道，“倘若不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