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凤求凰 今天了吗?(1 / 2)

甘露殿虽是由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青梧林遮映, 却也掩不住其画栋飞甍、雕栏玉砌的金光璨璨,迈过透亮雪白的汉白玉阶,越过内侍守着的朱漆描金大殿门, 入殿只见饰着各式纹样彩绘的梁枋斗拱,立在飞檐之上展翅于飞的赤金仙鹤, 若翡翠般青绿颜色的琉璃瓦在绚丽粲粲朝日映衬下更是耀目,窗牗皆非是寻常那般糊纸或糊纱, 而是在两层窗棂里镶嵌了各色颜色的琉璃窗, 打眼瞧去,哪哪都是流光溢彩。

细心打理的宽阔庭院清华雅致, 侍奉宫人来来往往井然有序,是天家方有的雍容富贵气象,由着尧峰石与太湖石造起来的假山累石间有仙鹤正在优游散步,游廊悬着一溜养着金笼, 豢养着各色仙禽异鸟, 日光映照下被扶疏花木拥簇的澄澈清溪宛若熔金般粲粲 ,槐树寒碧树荫下可入得满耳细微蝉鸣,面前这方小溪引得是活水, 能吃的鱼、能看的鱼都在里养了颇多。

因着谢璋登基后爱往这处来躲清净, 为这金贵人物不遭热气扰, 又新置了座自雨亭,此时谢璋正悠悠坐在这亭里头,他随意着件软翠颜色织银的大袍, 长发懒散地未束起来, 愈加衬得他眉眼鲜明亮丽,是凡俗人不可得的洒脱矜贵,人人斗胆抬眸去见这位天底下顶顶尊贵圣明天子时候, 都很容易被他这幅好颜色给晃神去。

王太后站在伞下的浓荫里,去看从自己肚里头生下来的孩子,也不免有几分恍然,从前被她那般欢天喜地抱在怀里头的小小白嫩一团,究竟是怎样长成一个这样拔尖少年郎,这叫她多少觉得有些奇异的神奇与骄傲,又不禁生出几分对先帝的怨气来,如果这孩子在她身边长成,他们一定可以成就为最最亲近密切的母子,不似如今这样多着存着似远似近的尴尬。

谢璋全神贯注在眼前一动不动的鱼竿,这是他自小的爱好,他从来不着急成果,只是慢悠悠享受着投下鱼饵后等待鱼上钩的静谧光景,直到王太后金线绣满宝相花纹的华美裙摆展现在他余光当中,谢璋才抬起眸去看她,王太后照样打扮的璀璨华贵,外头极盛极灿的日光借着水光粼粼映照进来,耀眼得几乎有些刺眸,王太后总喜爱这般繁丽打扮,谢璋心知肚明这是为这与尚清雅淡漠的陈太后相异,也是想要借着那珠翠金玉纷纷压陈太后一头,自从先帝孝期过后,便从来如是,只是今日却是缺少了一件往前不曾少过的摆设。

那就是王太后的侄女王臻,往前谢璋被王太后耀眼后,也总要被王臻再刺眼回,不过在这等小事上头,谢璋对自己母后还是颇为宽容,毕竟王太后不过就是太爱彰显如今这太平盛世的显赫荣华,谢璋懒懒地靠在身后竹编的摇椅上“今日这样灼灼的天,母后不再殿内避暑,怎的忽然过来了,可是有事”

王太后被扶着坐在亭中的石椅上,笑着道“哀家无事就不能来见自己的儿子了。”她顿了顿,声音放得缓而柔,“看看,哀家的小重明都长得这般大了,都是要成婚生子的年岁了。”

谢璋闲闲一笑,漫不经心地听着王太后用并不怎娴熟的委婉语调说道,“那琅琊侯府的孟姑娘却是生得好相貌,只是出身低了些,朝堂上无甚助力,不过你既喜欢,那迎娶做皇后,母后自然也不会和你持些反见打擂台,叫那些个外人的看咱们这孤儿寡母的笑话,只是哀家想着旁人虎视眈眈,咱们总也要给自个增添些助力才是,赏花宴上那些姑娘个顶个出彩,都是些才貌双全的,也不乏鼎盛煊赫的好人家,不若择些封妃封嫔的,后宫充裕也好看,不然就只有个皇后也空落落的。”

“哀家记得那时候先帝后宫热闹得很,满目尽是似锦繁花。”王太后脸色有一刹显出掩饰不得的不喜与厌恶,“这宫里头多些青春妙龄的好颜色,才显得活泼明媚,叫人瞧见就觉得心情快活舒朗。”

见谢璋似笑非笑不言语,王太后也不再拐弯抹角,她抬手拿起身后婢女小心翼翼捧着的名册,笑道“哀家既是你的生身母亲,自然是全心全意的都为你打算着想,你瞧瞧阿娘昨夜里熬得颇晚替你思量好的,看看还有无需要增添的。”

魏良策接过,替谢璋理好后恭谨奉到他面前,谢璋抬眸漫不经心一瞧,果不其然,领头便是王太后的好侄女王氏臻册为正二品四夫人中的良妃位分,谢璋执起一旁茶盏,清了清嗓,目光慢悠悠地在周遭一堆拥簇的太监宫女身上扫过,笑道“母后心意儿臣自然明晰,只是儿臣对此早已有了打算。”他笑意蓦地深刻起来,叫那张过分精致俊俏面庞更显得如斯灼目,眸光意味深长,“除了朕的结发妻子外,后宫里头不会再有旁人。”

看着王太后猛然惊诧震惊的脸色,谢璋从容得很,依旧慢条斯理含笑盈盈“朕初见孟家姑娘时候”他略顿,像是想要扮出来点这年岁里少年人谈起恋慕人时候应有的羞涩,却终究只是笑得更加灿烂,“就觉得她是天底下最最漂亮颖悟的姑娘,世上再也不可能有比她更好更佳的头一回明白一见钟情是何欢喜感觉,心心念念就只想要迎娶她,同她长相厮守恩爱不疑。”

“所以儿臣想着,与其把一群姑娘都关在后宫里头白白遭受冷落,吵闹折腾得朕与皇后不得安宁,倒不如就让朕与夷